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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节 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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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变化往往发于一刹,就算萧布衣也是多半没有想到殃及池鱼如此深远,那面小贩的争吵,演变到如今高僧道歉也不过是一刹之间。
  
      高僧甚为歉然,手忙脚乱的帮萧布衣拂去前襟的水渍,萧布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大师不用慌张,没事的。”
  
      大师不顾,毅然帮萧布衣拂去前襟的水渍,扭头望向众人,双手合十施礼道:“方才是小僧的不慎,还请众施主莫要怪罪。”
  
      这是大明寺,高僧又是很有礼貌,众人当然都是不会怪责,却是一致的把矛头指向四个倭人,说他们走路不长眼睛,冲撞了大师,当然也冲撞了他们这些人。
  
      萧布衣这才明白,原来大隋时候的倭人,地位并不算高,就算市井之人也能大声叱责。
  
      四个倭人都是面红耳赤,连连解释自己无心,卖茶水的再次跳出来证明自己方才的正确,百姓亦是指指点点,满是不满。
  
      大师慈悲为怀,却是拎着两个木桶飘然而去,不再理会这尘俗之事,四人倭人却是身陷百姓的海洋,差点没有被唾沫星子淹死。
  
      萧布衣突然一摸怀中,脸上变色道:“糟糕。”
  
      他声音极大,众人都被他吓的不轻,忘记了责怪倭人,都是望着萧布衣,不知他所谓何事。
  
      阿锈和周慕儒齐声问,“老大,怎么了?”
  
      “我怀中的那幅图不见了,还有点钱。”萧布衣皱眉道。
  
      “啊?!”二人都是大惊,第一时间想到藏宝图丢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方才混乱的时候,出寺的时候还在。”萧布衣双眉一扬,大声道:“定是那和尚偷了我的钱去!”
  
      百姓一片哗然,风向陡转。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打你。”有人晓之以理。
  
      “你小子莫要乱说,亵渎了神灵圣僧。”有人动之以情。
  
      “大明寺的都是高僧,空即是财,财即是空,怎么会偷了你的钱财?”有人口吐莲花,觉得说出妙语,洋洋自得,环顾四望,只想听到旁人说声高见,哪管萧布衣丢了什么。
  
      一时间指责和唾沫横飞,众人看样恨不得把萧布衣当贼抓起来。四个倭人得以逃脱,先是挤了出去,却并不远离,只是在不远处望着。
  
      萧布衣皱眉道:“不敢问众位,方才过去的是大明寺的哪位高僧?”
  
      众人都是愣住,面面相觑,一人道:“这里既然是大明寺,那人当是大明寺的高僧无疑。”
  
      萧布衣有些惊喜道:“方才混乱嘈杂,我不慎丢失了点重要的东西。可能我诬赖高僧有些情急,不过他在当场,或许能给我指点明路,还请这位认识的仁兄带我去找高僧,喂,仁兄……”
  
      仁兄不等萧布衣靠前,已经迅即的退后,转瞬不见,萧布衣目光一扫,“哪位……”
  
      ‘哗’的一声响后,百姓们如同潮水般的退却,萧布衣有些无奈,耸耸肩头。
  
      “这位公子,那个和尚应该是向东的方向去了。”百姓退却,一个倭人才敢上前道。
  
      萧布衣并不急于追赶,含笑问道:“请问仁兄贵姓。”
  
      倭人犹豫下,“贫僧慧隐。”
  
      萧布衣有些意外,“还不知道大师也是个僧人。”
  
      那人除去斗笠,露出光头,含笑道:“贫僧乃大和国僧人,久仰大隋文化,这才和师弟广齐前来,承白西皇帝召见,有感贵国文化精深,敬仰贵国风俗人情,在这里也是呆了数年了。”
  
      萧布衣怔了下,“白西皇帝?”
  
      慧隐见到萧布衣不解,解释道:“白西皇帝就是敝国之主对贵国皇帝尊称。”
  
      萧布衣懒得多问,“那多谢高僧指点迷途。”
  
      慧隐见到萧布衣言语淡淡,只以为他是讥讽,有些惭愧之意,“只怕那和尚早走的远了,因为我等的缘故,让公子失了财物,贫僧实在不安之至。”
  
      萧布衣心道这个僧人倒也很有良心,可你也不赔我钱,不安有什么用。不过这僧人看起来并不聪明的那种,唯唯诺诺,倒也少见。
  
      慧隐见到萧布衣并不多话,误以为他失财不喜,只好退了下去。四个倭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扭头向栖灵塔的方向望过去,露出慕仰之色,却是踟蹰不前,显然方才一事让他们左右为难,又想入寺,又怕再起争端。
  
      阿锈却是压低声音问,“老大,藏宝图丢了,你怎么一点不急?”
  
      他们二人唯萧布衣马首是瞻,见到萧布衣不慌不忙的样子,虽然疑惑不解,却也并不冲动。
  
      萧布衣微笑道:“图是图,可并非藏宝图的。”
  
      “可老大你还丢了钱。”周慕儒有些心痛道。
  
      “不丢就是丢,丢才是不丢。”萧布衣含笑道:“今曰我丢了钱,说不定晚上会十倍的返回来。”
  
      两兄弟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个老大到底想着什么。
  
      萧布衣虽说丢了东西,却不着急寻找,信步向前走去,慢慢人迹少了些。正想着那个假和尚把图带回去是什么表情的时候,只听到耳边有一人喃喃念道:“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
  
      萧布衣心中微颤,止住脚步,循声望过去,只见到不远处大树下坐着两僧!
  
      年少的僧人肤色黑幽幽的发亮,眼眸黑白分明,煞是灵动。年长僧人僧衣敝旧,一钵一衣,修头陀行,树下止,露地坐,虽是瘦弱,身材稍矮,萧布衣一眼望过去,只觉察到他目光柔和,却有看穿世态苦情之意,瘦弱的身躯却有着难以名状的力量,不由呆立在那里。
  
      **藏宝图有真假之分,和尚亦是如此。
  
      泼水的假和尚借帮萧布衣拂去水渍之际,巧手取了萧布衣怀中的褡裢,不由洋洋得意。做他这行的手法极快,障眼法之下要取别人身上之物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起萧布衣的大度,假和尚就是想笑,这年头,好人不吃香,小偷活的爽。
  
      他是扬州城偷王之王,虽然不知道萧布衣怀中何物,可却知道取了萧布衣怀中之物,得到的报酬只能用丰厚一词来形容。他也不去看钱褡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捏捏,掂量下分量就知道钱绝对不少。可钱褡裢中钱虽然不少,他却不想打开,只是因为行有行规,他既然答应了别人取物,当然要原封不动给主顾才对。
  
      假和尚脚步轻快,绕着大明寺到了后面的围墙之处,那里颇为僻静,人迹稀少,不过有条小河围绕,风景颇佳。一人临水而立,身边站着两个手下,官威十足。假和尚快步上前道:“季大人,东西取到了。”
  
      季秋转过身来的时候,笑容满面,“扬州第一神偷果然名不虚传。”他伸手接过假和尚递来的钱褡裢,捏了下,面有喜色。虽然没有打开看看,可是感觉到里面的确有块布的。
  
      “还不快给神偷酬劳。”季秋吩咐两旁的手下道。
  
      假和尚大喜拱手道:“谢大人。”
  
      两个手下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他的手臂,假和尚愕然,失声道:“大人……”他话音未落,就觉得左右肋下一凉,低头望过去,见到两把匕首几可没柄,不由想要放声高呼,一个手下早早的掩住了他的嘴巴,拔出匕首向他脖颈上划去,另外一人却是牢牢的抱住了假和尚,让他挣扎不得。
  
      他们要说偷是不如假和尚的,可要说是杀人,假和尚却是远远不及他们。假和尚本想发笔横财,哪里想到横祸陡生,软软倒下来的时候,一双死鱼般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季秋,似乎想要问为什么。
  
      季秋叹息声,“我也不想杀你,只是这次不能不杀你,你们把这处理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以后就在扬州不会再现。”
  
      两手下应是,季秋却是上了河边等待的一艘小船,渡到对岸,走了不远,见到一人凭山而立,金发魁梧,恭声道:“王大人,季秋幸不辱命。”
  
      那人回转身来,正是王世充,见到季秋手上的褡裢,饶是歼狡,也是难以抑制兴奋之意。接过褡裢的时候问了句,“你可看了里面的东西没有?”
  
      季秋微寒,摇头道:“回大人,没有大人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观看。”
  
      “很好,你很好。”王世充点头,颇为满意,倒转褡裢,把里面的铜钱银豆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取了块布出来,迫不及待的望去。
  
      季秋强忍住想要去看的冲动,只是看着王世充的脸色,他以为王大人见了后多少会欣喜若狂,没有想到王世充只是看了一眼,脸上就是大为错愕。错愕变成疑惑,疑惑变成了阴沉,阴沉又变成了勃然大怒,伸手将那块布掷在地上,怒声喝道:“季秋,你敢耍我!”
  
      季秋骇然失色,‘咕咚’跪了下来,颤声道:“季秋一向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何出此言?”他说话的功夫,忍不住向地上那块布望了眼,微风一吹,那张布有图的一面正对着他,季秋看了一眼,也是变了脸色。
  
      布上画的图笔法细腻生动,季秋却一眼就知道绝非什么圣旨,只因为那图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却是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怎么会这样?”季秋失声道。
  
      王世充阴沉着脸,双眸紧紧的盯着季秋的表情变化,“你说萧布衣每晚都在看这图看个把时辰?”
  
      季秋汗水流淌下来,“属下不敢妄言。”
  
      “你觉得我会信?”王世充怒容去了,反倒更让人心寒。
  
      季秋转瞬明白王世充怀疑什么,磕头如捣蒜道:“王大人,无论这褡裢里面是什么,季秋没有大人吩咐,绝不敢擅自打开看的。属下跟随大人多年,以大人为重,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王大人的信任更为重要呢?”
  
      王世充眼中闪过狐疑,脸却缓和起来,“你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详细说一遍。”
  
      季秋慌忙把自己派出假和尚挑水,借冲撞的机会取了萧布衣褡裢的事情说一遍,王世充眼睛半睁半闭,良久才道:“这事情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季秋颤栗道。
  
      “一种可能就是萧布衣此人有怪癖,每晚看的都是春宫图。”王世充淡淡道。
  
      季秋摸了把汗,不敢多言。
  
      王世充望了他一眼,“不过这种可能我是不信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季秋只能摇头道:“我也不信的。”
  
      “这么说只剩下第二种可能。”王世充喃喃道。
  
      “大人的意思是?”季秋不解道。
  
      “这第二种可能就是你们的跟踪早被他发现,他知道你们要取图,所以特意放了幅春宫图在钱褡裢里面。”王世充叹息一口气道:“他想让我们知道,他是在开我们的玩笑。”
  
      **萧布衣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甚至可以说他的表情有些肃穆。
  
      “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
  
      僧人见到萧布衣望过来,神色不变,只是继续喃喃念道。
  
      缓步走到僧人的面前,萧布衣学僧人般盘腿坐下,才发现僧人虽是苍老,却是矍铄,或者可以说,他的力量在于他的精神。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萧布衣也是喃喃念了一遍,忍不住问道,“不知大师是在哪里?”
  
      “我在地狱。”僧人低声道。
  
      他说话并不高声,更无感情,只是平平淡淡中自有一股让人心静的力量。
  
      “大师是众生?”萧布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