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钰定眼看着眼前的哥哥,痴愣着回想了良久,才记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张嘴正要如刚才那般回答问题,夏侯宁寂却抢先说道:“你当年十岁,那时我不过十三,为兄还记得当时你说,大哥之所以深受娘亲喜爱,全然因为他是阿娘长子,而大哥一向嘴甜,又时常讨得阿娘关心,因此才惹得娘亲偏爱。”
他勾唇一笑,反问一句,“可是这样?”
夏侯钰没想到夏侯宁寂会将当时的字字句句牢记于心,心中有所感触,当即缓和了神色答道:“字字不差。”
“呵……”夏侯宁寂听完这四个字,忽然嗤笑一声,叹息一般的说道:“那你可知,当年我问你这句时,实则是怀着杀母之心。”
浅浅淡淡的一句,却带着细思极恐、有悖纲常的恐惧。
夏侯钰被惊住了,他震惊着看着自己的二哥,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语气里有着一丝哆嗦的问道:“怎么可能?二哥就算一向不喜欢娘亲,但、娘亲毕竟是二哥的生生母亲,二哥不会……”
二哥怎么会想杀阿娘,这件事完全不可能!
在夏侯钰眼中,他年幼还未曾离开镇北王府困守荒山别院时,对夏侯钰宁寂口中的阿娘只有一个印象。
那就是偏心,无比的偏心。
但凡大哥夏侯宁淳说的话、做的事,想的、要的,阿娘都会先给他,而每每大哥、二哥打架争执,受罚的就只有二哥一人。
尤其是当镇北王不在府上时,这位镇北王夫人就更加变本加厉的偏心,以至于夏侯钰一直以为自己和二哥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但即便这样,他也绝对不相信夏侯宁寂有杀母之心。
生生父母,即便再偏心,也不可能起杀心呀!
夏侯宁寂似乎知道夏侯钰不相信,所以,他等着夏侯钰自己想了想,然后才解释道:“我的傻弟弟,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口口声声喊了那么多年的阿娘又何曾真是你我的娘亲。”
这句话就像夏日雷雨之夜里的惊雷,惊的夏侯钰猛然站了起来,“二哥,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胡说?”夏侯宁寂抬头苦笑,接着缓缓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是胡说的,只是可惜,为兄比你年长几岁,自幼又是过目不忘,当年的事情即便我不想记起,它们也依旧通通映在了我的脑子里。”
他再次嗤笑,然后自顾自将事情原委述说了一遍。
当年镇北王夏侯渊因父母之命、皇帝赐婚,娶了张氏之女为妃,可心里却不是很喜欢张氏的嚣张跋扈。
后来张氏生下一子,从前的嚣张跋扈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夏侯渊不堪忍受,亲自向皇上请命奔赴南部水乡治理匪患。
皇帝感其忠心,同意夏侯渊南下,而夏侯渊南下之后,一去便是三年,期间偶遇一水乡女子,两人情投意合,生了一个儿子,那小孩年满三岁时,水乡女子又被查出怀了孩子。
夏侯渊高兴不已,决心等到水乡女子生产之时,将女子以及两个孩子一并带回京城,给予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