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萨塞尔耸耸肩，“我也曾依赖过其他人。直到意外发生以前，我都可以一直依赖她，也许还会一直依赖下去。”
“某种离别发生了？”
“我们失散在不同的时代。”
“我很想相信你的自述，但你看起来比列车上的人们具备更多自我。”戴安娜指出。
“这不是自我的问题......”萨塞尔皱眉说，“你对依赖真是满怀偏见。”
“那就当是偏见吧。毕竟我也不会否认人们各有其志。”
“看来这事我们没法讨论出个结果，”萨塞尔摇头说，“不如说说更现实的问题吧......下面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个大混乱的时期，”戴安娜说着抱起双臂，“人们本来都在讨论将要来临的纪元交替，以为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等待。但是在勒斯尔，光明神殿的战争失败了，异族将要统治我们的土地。接下来没多久，光明神殿就像当年的第一帝国一样发动了某种仪式，灼烈的光芒笼罩一切，崇拜阴影的异族几乎都被烧成灰烬，但我们的同族也难以得到幸免。板块逐渐分崩离析，神殿和我这样的虔诚者一道不知所踪，只有少许人类在破碎的勒斯尔苟延残喘，弃民啊......”
“你这样的虔诚者......你为什么没走？”他问道。
“我不想去一个只有虔诚者的地方生活。”戴安娜说，“而且她发觉破碎的板块逐渐稳定了下来，她邀请我一起去找寻那些人，带他们离开。”
“但它们不是已经逐渐稳定了吗？”
“这是暂时的。将要发生的事情远不止如此，我们必须生存在自己构筑的庇护所中。”
“你们的庇护所是什么？”
“一座城市，那些巫师说，它能载着人们栖息在虚空深处。”
“你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除此以外我还能相信什么？光明神殿？还是更远方瑟比斯学派的黑巫师们？我的确可以走向任何一边，他们都会欢迎我入内，但更多的平凡人......”
“真难得你还能记着那些人。”
“耳濡目染。”她叹息着说，“过了很久时间，我发觉自己还是想生活在不那么极端的世界中。”
“巫师们统治的城市难道不极端吗？”
“这正是我和她的矛盾，我认为已经足够了，但她依旧认为不够。”
这话符合萨塞尔的猜测。“所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他问道，“总该有什么目的，除非你只想找我们来俯瞰勒斯尔的板块。”
“我要用它回列车曾经经过的区域，找到我此前错过的东西。这过程可能很危险，我没法找列车里的人们一起。”
“现在？”
“不，不是现在，”戴安娜说，“至少也得等列车先在此地稳定下来。那边的城市太广阔了，居民也藏在地下，他们需要我探查情况。”
这时幽灵鸟似乎完成了修复，飞船降下船头，开始下落。萨塞尔听到空气的尖啸声，不由觉得它像是块从天而降的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