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大的邮轮在平静的海上驶着,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十七点半,然而,那早已习惯了迟落早起的太阳却仍然漂浮在水天相接的海平线上。
夕阳余晖之中,海面被镀上了一层令人迷醉的颜色,晚霞映衬之下,那波光粼粼的金色里面,透着些许酡红。
远渡重洋的日子是漫长的,摇摇晃晃之中,人们早已对这种无聊的日子习以为常,一般在每一天的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从船舱里面来到甲板上,吹一吹海风。
段森睁开眼睛的时候,环视四周,看到得就是这么一幅让他震惊无比的画面。
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然后又按了按自己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然而,更加清醒之后的结果是:一切正如他眼之所见,真切无比,不管使多大的劲儿去掐大腿上的肉,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和画面,仍然没有像烟雾一样,被那往来的海风吹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一艘船上面?
那座小木屋呢?
小木屋里面的那个人呢?
太多太多的疑惑,争先恐后得涌入了段森脑海之中,他认为这是一场梦,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从这场真实到无可挑剔的梦境中走出来。
段森在甲板上站了很久很久,胳膊压在船舷上,迎着那略带着咸味的海风,身边的人来了走走了来,换了一波又一波,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出现在了那漆黑的夜幕之中。
海上的夜晚很凉,就在整个甲板上几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一个头发几乎长到腰际的女人,出现在了段森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森回过头来,看到那女人面容的一瞬间,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孔,细而修长的眉毛,美丽的眼睛,玲珑的鼻子,还有性感的嘴唇。无论从哪方面来评判,这都是一个八十分以上的女人,如果再加上她那因为旗袍的包裹而愈发显得凹凸有致的身材的话,恐怕还应该再加上五分。
然而,有点奇怪的是,虽然穿着专属于东方的旗袍,她却并没有生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她的肤色,呈现出一种比小麦色更深一点的颜色,看起来充满着弹性与光泽,看到段森回头之后,她开口说了一句话,更加证明了,她不属于东方。
那是一句问话,略带着一点点不知名口音的英文,因为口音的缘故,段森一开始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不过,当那女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后,段森听明白了。
她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个人留在甲板上面。
那语气之中透着关切,也略带着一点点的埋怨,再加上她注视的眼神,让段森不禁疑惑了——这个女人,认识自己。
但是,段森却对对方没有丝毫的记忆。
正当段森准备开口询问一下的时候,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仿佛不受意志控制一般,段森听到,自己开口说了一句话。
这也是一句英文,标准的美式英语,回答了那个女人的问题。
让段森更惊讶的是,他自己所回答的内容。
“亲爱的,船舱里实在太闷了,我想在甲板上再多停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