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小说 > 玄幻奇幻 > 魔临

第三十六章 虎啸龙吟

推荐阅读: 来自平行世界的他我是有钱人霍格沃兹之我的同学是伏地魔我的鬼胎老公从棋魂开始的无限我召唤了玩家林凡刘真萌宝出击:总裁爹地求抱抱魔剑佣兵凯尔阴阳大宝鉴异能小神农天才三宝:神秘爹地是大佬重生之文娱全球我在娱乐圈卧底闹鬼别墅66神诡志异工厂主玄幻:纨绔培养系统僵尸小萌宝:爹地,快带娘亲回家我能自动修炼九指剑圣战龙神卫侯门弃女之妖孽丞相赖上门禁爱宠婚:鲜妻,太难养浪淘沙鸿蒙至尊道卫战庶妃惊华:一品毒医抱歉,法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我反正长生不死,你们随意我真不想演文艺片了我的世界之武灵帝国我,美漫里的歪门邪道还是地球人狠凤驭天下:妖孽特工,太撩人族长超品奇婿三国之暴君颜良我的驱邪副业万神图鉴我的七个绝色师姐最强之王者系统明之日新月异极限维度扫描仪我的生物黑科技人间冰器咸鱼小丧尸狂霸杀神系统凤鸣巫宫:妖孽哪里逃最佳护卫超级医生:从签到开始变强孤鸾医妃至尊仙朝盛宠医妃:王爷,臣妾扎一针星际系统之帝国崛起如此优秀的我重生了窝囊废赛博剑仙铁雨至尊魔神回到村里做土豪名侦探柯南之移动炸弹旋风少女5爱之甜噬魂断天唐末战图你看他朱楼起戈地图在1985时之回廊一个人的抗日快穿之男配的假外挂洪荒之蚩尤大唐第一臣马平安诗集龙旗卫大佬她带着商业街重生了我老婆是星空武神女总裁的无敌龙婿都市重生之仙界归来西游之大道宝瓶千亿聘礼:总裁求婚请排队兼济大明妄与她一切从白日梦开始开局九个神级姐姐嗜血战帝那时那年,梦里花落知多少当医生面对怪物降世娇宠冬官无敌相师不败战神:镇国战神你是夏日繁花附身李元霸之最强战神战少,我是你命中的劫将爱已晚秋重生抄动漫开启国风时代巫妖酒馆无上杀神超级系统掠夺诸天爱情若是如初见来是空言去绝踪王爷凶猛,医妃只想逃龙血圣尊大佬拿了渣男剧本[快穿]我不想当侦探神邸天灾超级农民开局签到圣人果位妖帝撩人:逆天邪妃太嚣张叶辰苏昀晴圣侠传说末世最强搬运工末代男王巅峰狂婿神级高手在花都随身空间:农女也修仙超级修真狂少重生军嫂有点甜闹事岳父朱棣,迎娶毁容郡主我乐麻了美女总裁的透视高手突然成仙了怎么办
燕京城,
  
  今日,
  
  是上宵节。
  
  燕人的传统,在上宵节的这天,需要在河边放莲花灯,寓意灯芯带去生人的哀思,给亡魂带来安息。
  
  入冬后的节日本就多,重要的节日也多,事实上,上宵节在大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这个节日的由来,是当年燕人面对蛮族的威胁,最艰难时近乎年年征伐开战,以这样子的一种方式,来祭奠为家国战死的燕地儿郎。
  
  百年来,伴随着镇北侯府镇守荒漠,蛮族被压制了下去,这一节日对于民间而言,也就只停留在知道今日是这个节日的程度而已。
  
  不过,打十余年前开始,大燕开始频繁对外用兵,上宵节则又逐渐开始凸显其作用。
  
  而今年的上宵节,因陛下下旨,要求礼部来操办,可谓是将这沉寂了百年的节日,重新给推了上去。
  
  甚至在今日,朝廷官员还能得到额外的休沐假期。
  
  放莲花灯的流金河边,满是人群,河面上,灯火满满,如若星辰。
  
  有京内大坊,立下高台,由花魁献舞,只不过花魁不再斗艳而是全部身披素衣;
  
  有才子三两成群,聚众高歌从军诗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大燕的文人在外一直被他国所瞧不起,仿佛文教这类的事务在大燕天生就水土不服;
  
  但伴随着科举制度的一年年运作下去,大燕的文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去增长。
  
  但大燕的文人,还是不喜佩扇子而喜欢佩刀,不喜乘轿子,而喜驭烈马。
  
  因为大燕的那位摄政王爷,不仅著有兵书,为天下读书人做兵事启蒙,更是文道之上才华横溢,让乾国文圣大骂将高雅之物玩成了流水词调。
  
  大燕的摄政王爷并不是很喜欢做“诗词”,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没品;
  
  这其实是心里话,但传扬出去后被外人解读上特意对标打击的乾国,暗讽:百无一用是书生。
  
  再者,
  
  近些年来,自皇宫御书房内,不断的有陛下与摄政王之间的信笺流出。
  
  信的格式,很正式,完全可以直接拓印上史书,陛下与王爷在信中一同为大燕的现在与未来殚精竭虑,共谋方向。
  
  不过,真正让民间所关注的,还是信中偶尔会流出来的摄政王的佳作。
  
  佳作,那是真的佳作,每一篇都是千古名篇;再配合上摄政王的故事在茶楼酒肆里无与伦比的人气,使得其诗词每每都能很快地铺扬开去。
  
  所以,现如今摄政王爷,不仅仅是大燕军中的第一山头,同时还是大燕文人的……行为楷模。
  
  流金河畔的望春楼上,
  
  一身便服的姬成玦伸手轻轻拍打着栏杆,
  
  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酿,
  
  对着站在其身边的首辅大人毛明才笑道:
  
  “朕希望我大燕的文人,能做诗词,能著文章,能明道德,同时也能骑马持刀安天下,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乾国那帮酸气腐儒,只知道比个什么多大年纪后一树梨花压海棠。”
  
  “陛下圣明,其实,这本该就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才是。”
  
  “可惜了,姓郑的是不愿意来做朝中做官的,否则……”
  
  “摄政王爷若是要入朝,那臣这个首辅位置,只能乖乖地递给他了。”
  
  “哈哈哈哈,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皇帝转身,走入包厢,毛明才紧随其后。
  
  包厢里人不多,魏公公带着年公公正在摆放着碗筷。
  
  皇帝坐下了,毛明才也坐下了。
  
  年公公则和魏公公一起,站在旁边。
  
  “年尧。”
  
  “奴才在。”
  
  “坐。”
  
  “奴才遵旨。”
  
  年尧坐了下来。
  
  “现如今,我大燕正和你楚国打第二场国战,你觉得如何?”
  
  年尧回答道:
  
  “回陛下的话,国战进行时,京城内的官员可以休沐,百姓可以放灯,陛下治下的大燕,比之当年,比之先帝爷时,要从容太多了。”
  
  “朕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国力较量上,大燕,已在楚国之上,更何况,战场现如今还在楚国境内。
  
  陛下给奴才看的奏报,拉锯点,在三郡之地,楚国富裕之地在北方,与乾国恰恰相反。
  
  且这次大燕军队,是以堂堂之师开入,并非像过往那般,击之就退,对楚国国力上的伤害,将无比巨大。”
  
  “继续说,边吃边说。”
  
  姬成玦用筷子夹起一只虾,旁边魏公公准备上前帮忙剥,却被姬成玦挪开;
  
  皇帝亲自剥虾,扭下虾头,蘸了蘸醋,送到嘴边吮了一口再丢下;
  
  随后,再慢慢地剥虾身,抽出虾线,再蘸了蘸醋,最后送入口中咀嚼。
  
  “其实,楚国现在所用之法,就是奴才当年在楚国当大将军时面对大燕军队时的战法,能拖就拖,能熬就熬。”
  
  “你觉得,能熬下去么?”皇帝又夹了一只虾,继续剥。
  
  “奴才觉得,是能熬下去的,虽然对楚国国力损耗极大,但主动出击的话,代价太大,且胜算,着实太低。”
  
  “呵呵。”
  
  皇帝将新剥好的虾,蘸醋后丢入身边毛明才的碗里,
  
  又从魏忠河那里接过一条湿毛巾,擦了擦手,
  
  道;
  
  “你怎么没守住?”
  
  “奴才是贪心了。”
  
  “那你怎么能保证你的继任者,就不会贪心呢?”
  
  “奴才……确实无法保证。”
  
  “其实,打仗的事儿,朕不懂,朕也懒得去学了,因为朕是皇帝,做皇子时没那个机会,做皇帝后,还真不能乱学东西,最怕学了个半桶水一知半解,反而会害了国家。
  
  呵呵,就跟乾国的那位太上道君皇帝一样。”
  
  乾国官家最经典也是流传最广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当年只是一个守备的摄政王入京面见乾国官家,当面讥讽其不知兵;
  
  然后乾国官家“冷笑”一声,自以为智珠在握,下令三边兵马不得回援,让不到七万的燕军,大摇大摆地在乾国北方领土上,打进来了,又撤回去了,同时,放任了镇北军靖南军借道开晋。
  
  第二个例子,就是乾国官家亲自挥师,企图围歼当时还是平西王的摄政王,最后摄政王成功突围的同时,还分兵将乾人的国都给端了;
  
  等乾国官家回到废墟一般的上京城后,惊愕地发现在兵难中逃出去的太子,竟然已经登了基,还给他追封好了谥号……
  
  且还不是个美谥,里头竟然有一个“厉”字。
  
  这两件事,
  
  当事人都是摄政王,压根就瞒不住,乾人想瞒,燕人也不答应,会渴着劲儿地帮他宣扬,再加上乾人自命清高的模样,早就为诸夏他地之民集体不顺眼,所以大家会合起伙来,一起编排乾人寓言故事。
  
  不过,单纯这两件事上,乾国那位官家确实是犯了错;
  
  但凭良心讲,还真情有可原。
  
  第一次,乾国官家是输给了靖南王田无镜,完全被靖南王看破了手脚,从容借道,甚至还帮忙打了个策应;
  
  第二次,乾国官家是对着了自认为不那么会打仗还处于“略懂”边缘颇有些不自信的平西王郑凡。
  
  一个喜欢修道养生的官家,精通帝王制衡之术已经算可以了,却偏偏要亲自下场要和大燕两代军神打擂台,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年尧点点头,道:“大燕两代圣君,皆懂得识人、用人与信人,此大燕愈强之根基。”
  
  皇帝其实很不喜欢把他自己和他老子摆在一起夸,
  
  朝堂上时,那是没办法,得捏着鼻子认下他爹留下的整治遗产与影响力,这私下里嘛……
  
  “朕那父皇要真能懂得完全放手,也就不会有第一次望江之败了。”
  
  第一次望江之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姬成玦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自家老爹想要扶持一下姬姓的大将给自己大哥安排上去了么,结果差点把自己大哥给一并毁掉。
  
  “所以,朕这里,就得吸取教训,姓郑的要粮,给粮食,要民夫,给民夫,要兵马,给兵马,要啥给啥,随他造。
  
  千金难买一省心呐。”
  
  “陛下胸怀广阔,千古帝王,罕有能及陛下者。”
  
  “你是不是想说,你年尧当年在楚国,没这番待遇?”
  
  “奴才不敢……”
  
  “我姓姬,又不是姓熊,有什么不敢说的?其实吧,这事儿真不怪你家的那位皇帝,你年尧,也配和那姓郑的比么?”
  
  “奴才,不配。”
  
  “不是才能上的不配,姓郑的我哄好了,心窝子掏给他,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带着太子,一同去他家里睡踏实觉。
  
  你年尧,是一条饿狼,喂不熟的那种。”
  
  年尧沉默。
  
  “年尧,有件事,朕一直很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恨朕多一些,还是恨那姓郑的,多一些?”
  
  年尧似乎是在思索,
  
  随即,
  
  摇摇头,
  
  道:
  
  “恨不动了。”
  
  “真的?”
  
  “真的。”
  
  “朕不信。”
  
  “陛下,奴才都这个样子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
  
  “朕还是不信,你年尧,没麻木到那种地步,这也是朕,最诧异的一点。
  
  唉,
  
  也是,
  
  芸芸众生之潮,能在浪前打头儿的,哪怕只是打一会儿的,也决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年尧,
  
  朕是替你,觉得可惜了。
  
  朕也曾问过那姓郑的,问他,怕输么?
  
  姓郑的回答是:怕死了。
  
  是啊,赢得越多,反而就越是输不起,天知道输一场,就得沦落到什么境地去。”
  
  “陛下,奴才真的是已经对其他,毫无所感了。”
  
  皇帝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
  
  道:
  
  “可你刚刚吃虾时,也抽了虾线。”
  
  “……”年尧。
  
  “可以,吃虾时还记得要抽虾线,证明还有点讲究,有讲究,证明还有心思。”
  
  这时,侍者送上了新菜,一份烤鸭。